三十层楼顶,夜风卷挟着白日沉淀的钢筋热浪撞向白清玥的脸颊。赤裸的脚掌悬于虚无之上,粗糙的水泥边沿硌着足心,将一种尖锐的清醒楔入灵魂深处。下方,城市的脉搏以灯火的形式蜿蜒奔流,像被揉碎后倾泻的熔金。
吹着夜风的他猛灌下最后一口劣质啤酒,铝罐在掌中发出刺耳的呻吟,扭曲得如同一颗被蛮力攥紧的心脏。松开手的刹那,罐子磕绊着滚向深渊,如一片坠落的断翅,最终消失在无垠的黑暗里。一丝微不可闻的闷响传来,似幻觉,似回响。
屏幕幽光骤然亮起,刺破粘稠的夜。
对话框顶端——月清,两个黑字像两块未燃尽的焦炭,灼烫着他的眼。
晚安。
三天前,这便是唯一的告别,凝固在信息流的最末端。两个单薄的字符,每一个都带着尖细的倒钩,钩得他眼底密布的血丝突突跳动。喉间残留的酒精仍在无声燃烧,将他瞬间拽回三年前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。那时,他也是这般用力,指尖仿佛要捏爆手中易拉罐冰冷的金属,捏碎那一点残余的希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