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周卫国，八十年代第一批“万元户”。
我，连同我二弟、三弟，是十里八乡人人羡慕的对象，是三条从泥地里跃出龙门的真龙。
我们家四兄弟，只有老四周卫军，是个瘸子，守着老家的几亩薄田，和咱妈一起，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。
为了彰显我们的孝心，也为了那点“手足情深”的面子，我们三兄弟每月凑出一百块钱，给老四，让他专职在家照顾我妈。
一百块，在当时，是寻常工人三倍的工资。
他总在电话里用那木讷的声音说：“大哥放心，妈吃得好，睡得香。”
直到上个礼拜天，我开着新买的桑塔纳回村，却看见他用那笔钱，给自己买了台崭新的手扶拖拉机，突突地冒着黑烟，停在院子里，扎眼得很。
我当场停了钱，当着全村人的面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。
今天一早，我收到了他托人捎来的信，信纸是小孩子作业本上撕下来的，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。
“大哥，你们那么会算，就算算，陪伴值几个钱吧。”
等我们三兄弟踹开老宅大门时，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，只有灶台是凉的，锅里连口热饭都没剩下。
01“周卫军！
你拿我们给妈养老的钱，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？”
我一脚踹在拖拉机崭新的轮胎上，震得脚底板发麻。
那红色的车漆，在八十年代灰扑扑的农村院落里，像一团烧不尽的火，灼得我眼睛疼。
老二周卫民和老三周卫强跟在我身后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我们三兄弟，一个是包工头，一个是倒爷，一个开了全县第一家录像厅，都是先富起来的那批人，最看重的就是脸面。
每个月给老四一百块钱，对外说是让他照顾母亲，实际上，和打发叫花子没什么区别。
我们图的是个心安，是个名声。
可现在，周卫军把我们的脸面，变成了这台冒着黑烟的“铁牛”！
“大哥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周卫军从屋里一瘸一拐地跑出来，额头上全是汗，脸上涨得通红，活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。
“解释什么？”
老二周卫民脾气最爆，一把推开他，“解释你拿着我们辛辛苦苦挣的钱，自己在这儿享受？
一百块钱啊！
我手底下搬砖的工人，一个月累死累活才三十块！
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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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块，在当时，是寻常工人三倍的工资。
他总在电话里用那木讷的声音说：“大哥放心，妈吃得好，睡得香。”
直到上个礼拜天，我开着新买的桑塔纳回村，却看见他用那笔钱，给自己买了台崭新的手扶拖拉机，突突地冒着黑烟，停在院子里，扎眼得很。
我当场停了钱，当着全村人的面，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。
今天一早，我收到了他托人捎来的信，信纸是小孩子作业本上撕下来的，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。
“大哥，你们那么会算，就算算，陪伴值几个钱吧。”
等我们三兄弟踹开老宅大门时，屋子里早已人去楼空，只有灶台是凉的，锅里连口热饭都没剩下。
01“周卫军！
你拿我们给妈养老的钱，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？”
我一脚踹在拖拉机崭新的轮胎上，震得脚底板发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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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现在，周卫军把我们的脸面，变成了这台冒着黑烟的“铁牛”！
“大哥，你听我解释……”周卫军从屋里一瘸一拐地跑出来，额头上全是汗，脸上涨得通红，活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。
“解释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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