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老宅的香火，已经几十年没这么旺过了。
祠堂里那本传了三百年的族谱，被爷爷请了出来。
翻开最后一页，上面用朱砂写着一个名字。
陈富。
我三叔。
三天后，三叔没了。
1陈默回到青瓦镇的时候，天正下着毛毛雨。
空气里有股泥土和青草混合的腥气，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。
村口那棵老槐树，枝丫张牙舞爪地伸向灰蒙蒙的天，像个沉默的怪物。
他这次回来，是为了参加家族三年一次的大祭。
爷爷是族长，规矩大过天。
“回来了就别杵着，去祠堂帮忙。”
爷爷陈建国嘴里叼着旱烟，烟雾缭绕，看不清表情。
陈默点点头，没说话，拎着包就往老宅深处的祠堂走。
陈家祠堂阴森森的，终年不见阳光，长明灯的火苗幽幽地跳动着，勉强照亮正中央那一排排黑漆漆的牌位。
“默哥，你可算回来了！”
堂弟陈亮从一堆祭品后面探出头，一脸的不耐烦。
“快来搭把手，老爷子非要把这破玩意儿摆出来，沉死了。”
陈亮口中的“破玩意儿”，是供在牌位最前方的一个紫檀木匣子。
匣子上了锁，锁是黄铜的，已经锈迹斑斑。
陈默走过去，和陈亮一左一右，合力将木匣子抬到了旁边的八仙桌上。
“每年都搞这些，有什么意思。”
陈亮拍了拍手上的灰，撇着嘴抱怨。
爷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，手里的烟杆在门框上磕了磕。
“没意思？”
“你忘了自己姓什么了？”
陈亮脖子一缩，不敢再吭声。
爷爷从怀里摸出一把古旧的钥匙，颤巍巍地插进锁孔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，锁开了。
匣子里躺着的，是一本厚重的、用蓝色绸布包裹的册子。
这就是陈家的族谱。
据说从清朝传下来的，记录了陈家十几代人的名字。
爷爷小心翼翼地捧出族谱，放在桌上，然后点燃三炷香，对着祖宗牌位拜了三拜。
一套繁琐的仪式做完，他才缓缓打开了那本族谱。
书页已经泛黄发脆，上面的字都是用毛笔写的，字迹隽秀。
从第一代始祖“陈敬德”开始，一个个名字，密密麻麻。
陈默对这些不感兴趣，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，却被爷爷叫住了。
“陈默，你过来。”
他的语气很奇怪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陈默心里咯噔一下，走了过去。
爷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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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意思？”
“你忘了自己姓什么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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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咔哒。”
一声轻响，锁开了。
匣子里躺着的，是一本厚重的、用蓝色绸布包裹的册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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