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桌角的血，是清醒的灯“砰——”实木餐桌的棱角撞上后脑勺时，林雪最先闻到的不是血味，是陈磊身上廉价白酒混着烟蒂的酸腐气。
她像袋被扔在地上的棉花，顺着冰冷的柜面滑下去，手撑在地板上，摸到一滩温热的黏腻。
客厅吊灯的光晃得她睁不开眼，只听见大女儿念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：“妈妈！
别打妈妈！”
小女儿安安才刚会走，扶着沙发腿吓得直抖，嘴里“咿咿呀呀”地发出无措的哼唧。
陈磊还在吼，唾沫星子溅在她脸上：“二十块？
你以为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？
两个赔钱货吃我的穿我的，你还敢给她们买玩具？
我让你买！”
他抬脚就往散落的积木上踹，塑料块弹起来，砸在念念的胳膊上。
林雪猛地撑起身子，后脑勺的疼像有根针在扎，可她顾不上。
她爬过去把两个孩子护在怀里，后背对着陈磊，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：“陈磊，你敢动孩子一下试试。”
“试试？”
陈磊眼睛红得像要吃人，今天在公司被主管骂了，又听同事说老婆开了家美甲店赚得比他多，一肚子火全撒在了家里，“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，我用得着这么窝囊？
我爸妈在村里抬不起头，都是因为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！”
这话像把刀，扎进林雪心里最软的地方。
结婚七年，她从名牌大学毕业的学霸、大厂里前途无量的产品经理，变成了围着灶台转的家庭主妇，连买棵葱都要算半天价格。
当初陈磊说“我养你”，她信了；说“先辞职生孩子，以后我陪你一起打拼”，她也信了；甚至他偷偷扎破避孕套，让她意外怀上安安时，她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，还劝自己“也许是缘分”。
可现在，她抱着两个吓得发抖的女儿，后脑勺的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，冰凉刺骨。
她突然就清醒了——不是今天才醒的，是这些年攒下的失望，终于在这一刻，被桌角的血点燃了。
“陈磊，”她抬起头，眼泪混着血珠往下掉，可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，只有一片死寂的冷，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陈磊愣了一下，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。
他随即冷笑起来，伸手拽住她的头发，把她的脸往茶几上按：“离婚？
你净身出户还带着两个拖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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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雪猛地撑起身子，后脑勺的疼像有根针在扎，可她顾不上。
她爬过去把两个孩子护在怀里，后背对着陈磊，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：“陈磊，你敢动孩子一下试试。”
“试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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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现在，她抱着两个吓得发抖的女儿，后脑勺的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，冰凉刺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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