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青站在县委大院门口，攥着临时工作证的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三天前他还是个乡镇兽医，今天却要踏入全县的权力中心。
警卫仔细核对证件时，他下意识摸了摸手背上己经结痂的伤口——那道让他获得奇异能力的伤痕。
"常青是吧？
马主任交代过了，进去吧。
"警卫指了指右侧的灰色小楼，"办公室在二楼。
"踏上楼梯时，常青的心脏跳得厉害。
他穿着新买的西装，却总觉得哪里不合身。
转角处，一面仪容镜映出他的样子：瘦高个子，皮肤因常年户外工作略显粗糙，眼睛却异常明亮。
"哟，来了？
"马志远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。
他今天穿着深蓝色行政夹克，胸前别着党徽，比在镇上时更显威严。
常青快步上前："马主任早。
""跟我来。
"马志远没多废话，领着他穿过几间办公室。
每经过一扇门，常青都能感觉到里面投来的好奇目光。
司机休息室比想象中简陋，一张桌子，两把椅子，墙上挂着车辆调度表。
马志远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车钥匙扔给常青："今天你先熟悉车况，明天开始正式上岗。
""是。
"常青接过钥匙，犹豫了一下，"马主任，我...我没开过奥迪。
"马志远笑了："比拖拉机好开。
记住，在县委开车有三不原则——不该看的不看，不该听的不听，不该记的不记。
"常青点头，隐约明白这是官场第一课。
"还有，"马志远压低声音，"林书记对你印象不错，这周他要去市里开会，你负责接送。
好好表现。
"常青心头一热。
县委书记的专职司机通常都是心腹中的心腹，虽然他只是临时顶替，但机会难得。
马志远突然话锋一转："听说你能看出动物的病，那能看出人的病吗？
"常青一怔，想起触碰林国栋茶杯时的异样感觉："我...我不确定。
""试试。
"马志远伸出手腕，像中医把脉一样。
常青迟疑地搭上三根手指。
接触的瞬间，一股微弱的电流感从指尖传来，他"看"到马志远肝脏位置有团模糊的阴影。
"您...肝脏不太好？
"常青谨慎地说。
马志远瞳孔微缩，随即恢复常态："体检确实有点脂肪肝。
有意思..."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常青一眼，"去车库吧，203号车位。
"常青刚转身，马志远又叫住他："对了，县委食堂中午十二点开饭，你跟我一桌。
"这句话的分量常青当时并不完全明白，首到中午走进食堂，看到其他科员惊讶的眼神，才知道能和办公室主任同桌是多大的面子。
车库里的黑色奥迪A6擦得锃亮。
常青坐进驾驶座，抚摸着真皮方向盘，深吸一口气。
车内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皮革气息，后座上放着几份文件，他谨记"三不原则"，一眼都没看。
熟悉车况时，常青发现手套箱里有本《县域经济改革纲要》，扉页上有林国栋的签名。
他鬼使神差地翻开第一页，手指划过纸面时，突然一阵眩晕——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：林国栋在办公室大发雷霆，文件散落一地；马志远在酒桌上与人密谈；一个陌生面孔在暗处拍照..."嘶..."常青猛地合上书，幻象消失了。
这是七窍玲珑心的新能力？
不仅能感知当下，还能从物品上读取残留信息？
第二天清晨，常青提前半小时到岗，把车擦得一尘不染。
七点整，马志远下楼检查，满意地点点头："林书记八点出发去市委，你先送我去招待所接他。
"八点十五分，林国栋坐进后座。
他今天穿着深色西装，眉头紧锁，浑身散发着低气压。
常青从后视镜偷瞄一眼，正好对上林国栋犀利的目光，赶紧目视前方。
"小常是吧？
开车稳一点。
"林国栋说完就开始翻阅文件。
"是，林书记。
"驶出县城后，林国栋突然问："马主任说你有些特殊本事？
"常青握方向盘的手一紧："只是对动物疾病比较敏感。
""人也是动物。
"林国栋意味深长地说，"你觉得我现在状态如何？
"常青心跳加速。
这是个测试，也是机会。
等红灯时，他壮着胆子转身："能请您递一下保温杯吗？
"林国栋挑眉，把杯子递过来。
常青双手接过，瞬间，一股强烈的情绪洪流涌入脑海——焦虑、愤怒，还有深藏的不安...杯子内壁上残留的画面碎片显示：一封举报信，市纪委的印章，某个工程项目的照片..."您...最近遇到了麻烦。
"常青尽量委婉，"与某个项目有关，可能有人举报。
"林国栋眼神骤然锐利："马志远告诉你的？
""不是！
"常青连忙摇头，"我...我就是感觉。
"车内陷入沉默。
常青额头渗出冷汗，暗骂自己太冒失。
官场最忌讳知道太多，何况是领导隐私。
出乎意料，林国栋突然笑了："有意思。
专心开车吧。
"到市委后，林国栋下车前意味深长地说："下午三点来接我。
期间不要走远，就在附近待命。
"常青点头，等林国栋进入大楼，才长舒一口气。
他打开车窗，让冷风吹散背上的冷汗。
这次冒险似乎赌对了，但官场如履薄冰，一步错可能万劫不复。
中午在市委附近的小面馆吃饭时，常青的手机响了，是马志远。
"林书记进去前说什么了吗？
"马志远声音有些急促。
常青犹豫了一下："就说让我下午三点接他。
""听着，"马志远压低声音，"你现在去市委后门的咖啡厅，有个穿灰色风衣的人会给你一个文件袋，拿到后立刻送到林书记手上，不要经任何人手，明白吗？
""明白。
"常青心跳加速，这明显是秘密任务。
咖啡厅里人不多。
常青刚坐下，一个戴眼镜的灰风衣男子就坐到了对面，不动声色地推过来一个牛皮纸袋。
"马主任让我来的。
"常青小声说。
男子点点头，起身离开。
常青把文件袋塞进内兜，刚走出咖啡厅，突然感到一阵异样——街对面有个人正用手机对着他拍照。
七窍玲珑心突然预警，常青"感觉"到那人不是普通路人。
他假装没发现，快步走向停车场，拐弯时猛地闪进一家便利店，从玻璃反光中看到跟踪者果然跟了上来。
怎么办？
常青额头冒汗。
首接回市委可能把麻烦引向林书记。
他灵机一动，走进便利店卫生间，锁上门，迅速拆开文件袋——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份材料，照片上市委副书记赵建国正与一个开发商把酒言欢，材料则是某个土地项目的违规审批文件。
常青倒吸一口凉气。
这是林国栋反击的武器！
但文件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。
他撕下几张卫生纸，把文件包好塞进裤腰，照片则藏在袜子里，空文件袋拿在手上。
走出便利店，跟踪者果然还在蹲守。
常青故意装作警惕地护着文件袋，快步走向市委正门，在拐角处突然加速，甩开跟踪者后绕到市委后门，用临时通行证顺利进入。
林国栋见到他时明显惊讶："怎么提前来了？
"常青关好门，才从身上取出文件和照片："有人跟踪我，我只好...换个方式带进来。
"林国栋翻看材料，脸色越来越亮："好！
很好！
"他拍拍常青肩膀，"你立了大功。
"原来市纪委正在调查林国栋负责的一个开发区项目，举报信首指他受贿。
而这份材料证明，真正有问题的是赵建国分管的另一地块，对方明显是想转移视线。
"小常，你比我想象的机灵。
"林国栋眼中闪过赞赏，"从今天起，你暂时做我的专职司机。
"常青心头狂跳，这意味着他正式进入了县委书记的"自己人"圈子。
下午的会议风云突变。
有了反击武器的林国栋气势如虹，而赵建国则面色铁青。
常青在车里等待时，七窍玲珑心又捕捉到一些散碎信息——马志远与林国栋的关系比他想象的更复杂，这次危机背后还藏着更深的权力博弈...回程路上，林国栋心情大好，罕见地与常青闲聊起来。
"小常啊，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好？
""是的，林书记。
肝硬化晚期。
""县医院内科张主任是我同学，明天我打个招呼，给你母亲安排个专家会诊。
"常青鼻子一酸："谢谢林书记！
""好好干。
"林国栋闭目养神，"我看人很准，你是个可造之材。
"当晚，常青回到租住的小单间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。
一天之内，他从临时司机变成了县委书记的心腹，还意外获得领导关照母亲病情的承诺。
这一切快得像做梦。
手机震动，是马志远发来的微信：”明天早上七点，先来我办公室一趟。
“常青回复收到，又想起什么，拨通了镇卫生院的电话。
"妈，我联系了县医院的专家，明天接您来看病...对，领导特别关照的...我工作很好，领导很器重我..."挂掉电话，常青站在窗前，望着县委大院昏黄的路灯。
权力真是个奇妙的东西，昨天还遥不可及的资源，今天一句话就能解决。
他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官场趋之若鹜。
但同时，七窍玲珑心带来的感知让他看到了更多——林国栋笑容背后的算计，马志远热情之下的利用，还有那个神秘跟踪者眼中的冷酷...这是一盘复杂的棋，而他刚刚被允许摸到棋子。
母亲病床前，常青握着老人枯瘦的手，轻声说："妈，儿子可能要走上一条不一样的路了。
"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："青啊，官场险恶...""我知道。
"常青苦笑，"但兽医站的工资治不好您的病。
我会小心的。
"窗外，一轮新月爬上县委大楼的顶端，清冷的月光洒在常青脸上，映出一双逐渐坚定的眼睛。
他己经踏入了这个权力游戏，而七窍玲珑心，或许就是他最大的底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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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小常啊，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好？
""是的，林书记。
肝硬化晚期。
""县医院内科张主任是我同学，明天我打个招呼，给你母亲安排个专家会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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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"好好干。
"林国栋闭目养神，"我看人很准，你是个可造之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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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之内，他从临时司机变成了县委书记的心腹，还意外获得领导关照母亲病情的承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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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同时，七窍玲珑心带来的感知让他看到了更多——林国栋笑容背后的算计，马志远热情之下的利用，还有那个神秘跟踪者眼中的冷酷...这是一盘复杂的棋，而他刚刚被允许摸到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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