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风带着叶沉舟和叶婉宁穿过侧门时，重武器的轰鸣己经歇了，空气中除了焦糊味，多了股淡淡的消毒水气息。
内城边缘的建筑不再是临时棚屋，砖石墙上爬满墨绿色藤蔓，叶片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。
“这是净化藤，能过滤源界力污染。
所有的隔离柱都是从这玩意里提取物质而制成的。”
陈风注意到叶婉宁盯着藤蔓看，随口解释道。
叶婉宁伸手想去碰，被叶沉舟轻轻按住手腕。
她吐了吐舌头，转而观察起巡逻的守卫——这些人穿的制服和安置点的防卫军不同，左胸绣着银色纹路，像是交错的锁链。
“天地会不是官方组织吧。”
叶沉舟突然开口。
刚才在安置点，他就注意到黑服防卫军对陈默等人的态度带着忌惮。
陈风挑了挑眉，烟蒂在指尖转了个圈：“算……民间自治团体吧。”
他推开一扇嵌着钢板的木门，“到了。”
门后是座废弃的体育馆，穹顶破了个大洞，阳光从窟窿里漏下来，在地板上投出菱形光斑。
几十个人分散在各处，有的在检修枪械，有的围着沙盘低声讨论，角落里几个孩子正用积木搭房子，见到陈风进来，都抬头喊“风哥”。
一个戴眼镜的女人迎上来，看到叶沉舟兄妹时愣了愣：“这是？”
“刚从安置点带回来的，筛查过了。”
陈默把烟摁灭在金属垃圾桶里，“小苏，给他们找身干净衣服，再弄点吃的。”
被叫做小苏的女人立刻点头，拉着林晚往物资区走：“妹妹跟我来，姐姐给你找件带小熊图案的外套好不好？”
叶婉宁回头看了眼哥哥，又看了看这位女士，随后说“这位姐姐，人家不小了。”
戴眼镜，女士笑了笑，说“你们毕竟还是孩子嘛。”
叶沉舟的目光扫过场馆西周，墙壁上贴满了手绘地图，有些地方用红笔圈着，旁边标注着“蚀界裂缝极晶矿脉”的字样。
一个络腮胡男人正在擦拭一柄巨大的战斧，斧刃上残留着黑色污渍，见到叶沉舟看过来，咧嘴笑了笑：“小兄弟，我这斧子帅不。”
他笑了笑，只是注意到对方虎口的老茧形状——那是常年使用重型武器才会有的痕迹。
陈风走过来，递给他一瓶水：“别紧张，这儿没那么多规矩。”
“行了，行了，开门见山的聊一聊吧。
到底为什么收留我们？”
叶沉舟说道。
陈风靠在看台栏杆上，望着正在和孩子们一起搭积木的林晚：“那丫头说我是来帮忙的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认真了些，“而且，你们兄妹俩在暴乱里的样子，不像普通流民。”
叶沉舟沉默着，指尖摩挲着瓶身的纹路。
刚才安置点的混乱中，他确实藏了手——当那块飞溅的铁皮要划伤林晚脸颊时，他用仙法在她面前凝成了层薄盾，动作快得没人察觉。
“哥！”
林晚抱着件粉色外套跑过来，身后跟着小苏，“姐姐说晚上有肉粥！”
她脖子上多了条银色项链，吊坠是枚小小的齿轮，“这是姐姐送我的。”
小苏笑着解释：“是我们的标识，戴着能自由出入外围区域。”
她递给叶沉舟一套深灰色工装，“你的码数可能有点大，先凑合用。”
叶沉舟接过衣服时，指尖无意中碰到小苏的手腕，对方突然“嘶”了一声，手腕上浮现出淡蓝色的纹路，像结冰的河面。
“没事。”
小苏迅速把袖子拉下来，“老毛病了。”
陈风适时打断：“老大在楼上，要见见你们。”
通往二楼的楼梯是钢铁浇筑的，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叶婉宁数着台阶，在第七级停住脚：“这里的源界力好淡。”
她以前在山上的监察塔附近感受过类似的压制感，只是没这么强烈。
“有域场发生器。”
叶沉舟低声说。
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像细密的网，笼罩着整个体育馆，却唯独在他们脚下这级台阶处有个微小的缺口。
二楼是间宽敞的办公室，落地窗外能看到内城的尖顶建筑。
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，正在地图上钉图钉，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。
他看起来西十多岁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，左眉骨有道浅浅的疤痕，眼神温和得像浸在水里的玉。
“沈先生。”
陈风难得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。
被称作沈先生的男人点点头，目光落在林舟身上：“你叫叶沉舟？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，“你的检查报告我们看了。
没有源界力，却能使用异能。
有趣。”
叶沉舟漫不经心的说道“不过是有个人造源界力域场盾装置罢了。”
沈先生笑道“是吗，哈哈。”
随后不再多话。
沈先生指着墙上的地图，对林舟兄妹进一步解释月城的布局：“告诉你们月之城的基本分布，月城分内城和外城。
你们刚过来的安置点，还有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区域，都属于外城，住着像你们这样的临时居民，人员流动大，秩序也相对松散。”
他的指尖移向内城区域，“在内城则被划分为五大区。
东边是东区，住着不少老牌商户和异能世家，源晶储备比较丰富；西边的西区是普通居民聚居地，生活气息最浓，有很多小集市；南边的南区挨着城墙，是防卫军的主要驻扎地，防御工事最密集；工业区分布着各类加工厂，负责武器维修和源界力器械的制作，也是内城能源供应的核心；而正中间的中央区，就是城主府和各大管理机构的所在地，域场发生器的核心装置就安在那里，对整个内城的源界力都有一定的调控作用。”
叶婉宁凑近地图，指着个标着“7号仓库”的地方：“这里是不是有很多罐头？
我们以前在农场，监察队就把罐头藏在仓库里。”
沈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，随即点头：“是有物资储备，但昨天被一伙异能者抢了。
他们用了湮灭异能，现在整个仓库区都成了辐射带。”
叶沉舟猛地抬头：“有人失控了？”
“是被人逼的。”
陈风在旁边补充，“防卫军想把那伙人当成实验体，用域场强行激发他们的湮灭异能。”
他嗤笑一声，“结果玩脱了。”
叶婉宁似懂非懂，说“那我们住哪里呀？”
“跟我来。”
沈先生打开办公室侧门，外面是条狭窄的走廊，尽头有扇木门。
推开门，叶婉宁发出一声轻呼——那是间不大的房间，摆着一张铁架床，窗户上贴着卡通贴纸，书桌上甚至有个装满彩色玻璃珠的罐子。
“以前是收留的几个孩子住的，他们上周搬去集体宿舍了。
叶小友你的房间在旁边。”
沈先生拿起玻璃珠罐子晃了晃，珠子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，“这位小妹暂时先住这儿，有什么需要就跟小苏说。
叶沉舟看着妹妹发亮的眼睛，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。
他转向沈先生，语气郑重：“您需要我们做什么？”
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，这点他比谁都清楚。
沈先生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：“活下去。”
他转过身“月城快撑不住了，上层人的腐朽和裂缝的扩大。
我们需要能在乱局里守住自己，还能护住别人的人。”
走廊里传来哨声，陈风看了眼腕表：“该换岗了。”
沈先生点点头，最后看了眼叶婉宁——小姑娘正把玻璃珠一颗一颗摆在窗台上，像在布置某种仪式。
“明天让陈风带你们去熟悉环境。”
他说完，便和陈风一起离开了。
房间和走廊里只剩下兄妹俩，叶婉宁把最后一颗玻璃珠摆好，回头问：“哥，那个沈先生是不是很强？
我刚才感觉到他身上的源界力，像藏在水里的石头。”
叶沉舟走到窗边，看着玻璃珠在暮色里折射出细碎的光。
远处内城的方向亮起了探照灯，光柱在夜空中缓缓移动，像在搜寻着什么。
“嗯。”
他应了一声，伸手帮妹妹把歪了的头发别到耳后，“以后在这里，别随便用异能。”
“我知道呀。”
叶婉宁抱住他的胳膊，把脸埋进他的袖子里，“就像在阳城一样，藏好就不会被监察队抓走了。”
叶沉舟没说话，只是望着窗外那片被探照灯照亮的夜空。
他知道，月城的夜晚不会平静，就像他知道，只要身边的小姑娘还能这样安稳地抱着他的胳膊，他就必须比在阳城时更谨慎，也更强大。
夜色渐深时，叶婉宁己经睡熟了，嘴角还带着笑，大概是梦到了白天看到的玻璃珠。
叶沉舟进入了自己的房间，坐在床边，借着窗外的微光检查那道被铁皮划破的伤口，指尖划过皮肤时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。
他明白对仙法的应用还要更进一步。
“趁着现在没事练一练吧。”
叶沉舟随后打开了仙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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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和走廊里只剩下兄妹俩，叶婉宁把最后一颗玻璃珠摆好，回头问：“哥，那个沈先生是不是很强？
我刚才感觉到他身上的源界力，像藏在水里的石头。”
叶沉舟走到窗边，看着玻璃珠在暮色里折射出细碎的光。
远处内城的方向亮起了探照灯，光柱在夜空中缓缓移动，像在搜寻着什么。
“嗯。”
他应了一声，伸手帮妹妹把歪了的头发别到耳后，“以后在这里，别随便用异能。”
“我知道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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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沉舟没说话，只是望着窗外那片被探照灯照亮的夜空。
他知道，月城的夜晚不会平静，就像他知道，只要身边的小姑娘还能这样安稳地抱着他的胳膊，他就必须比在阳城时更谨慎，也更强大。
夜色渐深时，叶婉宁己经睡熟了，嘴角还带着笑，大概是梦到了白天看到的玻璃珠。
叶沉舟进入了自己的房间，坐在床边，借着窗外的微光检查那道被铁皮划破的伤口，指尖划过皮肤时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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