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打给了现任。
怀孕?你没搞错吧陆池,你都从来没让我碰过,而且你他妈是个男的,你怎么——
我啪地挂掉电话,笑着对懵逼的主持人说: 不好意思,打错了。
随后又拨通了萧诚的电话。
喂?我怀孕了。
对面沉默了足足半分钟。
那就生下来,喊我爹。
1
我: ?
萧诚,我是男的。
我知道啊。
那你还让我生下来?
不是你说你怀孕的吗?
我说你就信?你说男人怎么怀孕?
万一你生理构造特殊呢?
我: ……
算了,耍他跟耍自己一样。
不玩了,我办事呢,先挂了。
我收起手机,对上主持人持续懵逼的脸。
妹妹,采访素材够了吗?需要我再打个电话吗?
主持人脸涨得通红,尴尬地笑: 小哥哥不好意思啊,我看你长头发,长得又这么好看,以为你是……
我潇洒一摆手: 没关系,我就当你在夸我了。
没其他采访需求的话,我可以离开了吗?我还有些事要处理。
啊,我耽误到你了吗?
主持人连忙给我鞠躬致歉: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你先忙你先忙。
我朝她抛了个媚眼。
那我就先走啦。
去抓奸。
2
我顶着主持人卦之心熊熊燃烧的目光离开了。
还没走远,手机收到一条消息。
打开一看,是现任朋友发的图。
图里,周茫正搂着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男孩法式热吻。
我嫌弃的咦了声,后悔点开了这张图。
突然想到,如果我真的去抓奸,那亲眼见到这个场景,岂不是更污染我的眼睛?
不值当不值当。
打个电话说分手完事儿。
于是我又拨通了周茫的电话,干净利落地说了分手,并趁着他说出第一个字之前,麻利地挂断了电话,拖进了黑名单。
一周都没谈到的恋爱,分起来就是这么的快速。
我伸了个懒腰。
伤心是不可能伤心的,我本来就对周茫没什么意思,只是看着他穷追猛打追了我三个月,脸又在我的一众追求者中还算过得去,才勉为其难地答应试试。
试试的结果显而易见,被狠狠恶心到了。
我把头发束成一个马尾,转头回家。
手机又嗡一声,还是周茫朋友的消息。
陆池,我听到你和周茫说分手了。
你既然恢复单身,那我能追你吗?
我翻了个白眼。
你也滚。
一丘之貉,看着就倒胃口。
我刷刷刷,又利落地把所有与周茫相关的人拉进了黑名单。
3
诶,你说好男人怎么我都碰不上呢?这一个个的,尽是些什么玩意儿。
我坐在萧家的沙发上,翘着腿,喝着萧诚给我的上好红茶,对他吐槽。
他抬起眼皮,扫了我一眼,又回到手上的平板里。
好男人多的是,你瞎,看不见。
哟,这话酸的。
我二指敲着沙发: 萧诚,你说的该不是你自己吧?
这一回,他把平板扔到一边。
我难道不算?
我眯起眼睛。
一米九的身高,脸各个角度都无可挑剔,衬衫下是流畅有力的肌肉,诱人得很。
这种条件,不少人做梦都想倒贴,确实算得上是好男人。
不,甚至是完美男人。
我啧了声,扭过身子,撑着脑袋看他。
你说得对,你算。
只是可惜了,你有婚约,不在市场上流通。
他嘴角微提: 如果我没有呢?
我带着笑,双手插兜走到他面前,俯下上身,恶劣地将我俩之间拉到一个近似调情的距离,吐着气。
那我肯定会把你拐到床上去,让你试试我的厉害。
毕竟我也确实想了很久了。
梦里都在想。
双目相对,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。
萧诚的眼眸幽深得看不到底。
可惜——我将垂下来的一缕长发撩到耳后,挺直身子,世上最没意义的就是如果二字。
睡有妇之夫,这种不道德的事儿,咱不干。
我转身重新坐回到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喝茶。
对了,你未婚妻什么时候回国?
萧诚盯着我看了会儿,重新拿起平板。
明天。
我点点头。
行,有空一起吃个饭,认识下。
4
我说,其实不用这么着急认识的。
我靠在机场的柱子旁,无奈地看着萧诚。
你说你来接你未婚妻,非要拽着我来干什么?
让我产生 30W 功率的白炽灯光,照亮你俩恩爱的康庄大道?
有问过灯愿不愿意吗?
萧诚对我的怨念充耳不闻,只是不爽地看着我手里捧着的花束。
接机就行了,为什么还要带花?
我啧了声。
你个浪漫过敏患者,美人自然要与鲜花相配,这叫养眼懂不懂。
我将花束递给他。
喏,给你准备好了,不用谢。
萧诚接过,一声不吭。
没多久,萧诚的未婚妻出来了。
长得很漂亮,明艳大方,不愧是世家大小姐。
我礼貌打招呼: 您好,我是陆池,萧诚的朋友。
她眼睛亮了一瞬,稀奇地打量我。
原来你就是陆池呀,诚哥跟我说过你很多次。
我回来一趟还劳烦两个大帅哥接我,这多不好意思。
我绅士地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,转手递给萧诚: 为美人服务,求之不得。
我们三个往停车场方向走,只是这个站位有点奇怪。
苏晓在我左边,萧诚在我右边,我被夹在中间。
萧诚一手抱花,一手推着行李箱,一言不发。
我胳膊肘怼他,小声道: 你花怎么还不送,留着等它谢吗?
萧诚淡淡瞥来目光: 不是你送给我的吗?
我: ……
没救了这人。
爱要你就要吧。
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。
我不仅能钓帅哥,也很能哄女孩子开心。
这一顿饭,苏晓被我逗笑了很多次。
倒是萧诚,简直是纯享版干饭,埋头闷吃,跟个哑巴一样。
晚餐结束时,苏晓托着下巴,心情很好: 陆池,讲真,我还挺喜欢你的。
萧诚终于停下刀叉,视线看向苏晓,目光中有一丝不悦。
嗯……看来他也挺在意苏晓的,玩笑话也会吃醋。
我笑笑: 确实很多人喜欢我,但你就算了吧,我怕萧诚做了我。
萧诚外表温润有礼,但手段狠厉,我可不想被他剁碎埋尸。
苏晓挑起眉,回看向萧诚,带着意味不明的笑。
确实嗷,你怕被做,我怕被杀。
……这话怎么怪怪的。
其实我说的就是一个意思。
5
夜晚,我躺在床上,拧着眉揉着胃部。
自从上次和萧诚苏晓吃完饭后,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。
我对食物一向要求很低,啤酒配面包我也吃得下去。
只是今晚这胃不大听话,老是一阵一阵地抽抽。
挨了半小时,也没有好转的迹象。
算了,还是出门买个药吧,去医院怪折腾的。
我随便套了件衣服,散着头发,就这样出了门。
最近的药店有点距离,我也不想开车去,就喊了辆出租。
买完药,正想回家时,一位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人拍了拍我肩。
妞儿,长挺正啊,要不要跟哥哥去玩玩?
我不耐烦地撇下肩上的猪手。
不乐意,滚。
嚯,男的啊。
男人踉踉跄跄走到我正对面: 男的也没关系,爷我男女通吃哈哈哈,来来来,我们……啊——
我嫌恶地放开掰着他手腕的手,往衣角上抹了抹。
你是个什么东西,也想碰我?
男人捧着手腕龇牙咧嘴,开始骂骂咧咧。
我呸,你他妈装什么清高啊,长得骚里骚气的,不就是出来勾引人的?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呢,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……啊痛痛痛——
这句话还没说完,接着的是第二声凄厉的惨叫。
萧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,掰住了他企图伸过来的第二只手。
这力道,看起来像是想把人给掰断了。
周围的人越来越多,萧诚脸黑得像锅底。
滚
许是知道一打二打不过,人越多越丢面子,男人啐了一口,晃晃悠悠,嘴里不干不净地离开了。
萧诚转身看向我: 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出来?
他目光瞥到我提着的药袋子,眉头微皱: 生病了?
我摆摆手。
没事,老毛病,有点胃痛。
他走近,从我手里接过药袋,语气不容拒绝。
走,送你回家。
6
我蜷在沙发里,手里捂着热水杯。
在药力作用下,胃部的痉挛总算消停了些。
萧诚从厨房端了碗面条出来。
你家没什么其他东西,我就简单下了点面,过来吃。
……噢。
面煮得不软不硬,煎好的荷包蛋一口咬下去,还汩汩冒着流心,汤里也没有葱花。
我不爱吃葱花。
萧诚就坐在一旁,静静看着我吃。
奇怪,这么清淡的素面,我居然觉得比米其林的晚宴还美味。
我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,全身上下都舒服了起来。
萧诚很主动,我一吃完,他就端起碗筷拿去了厨房。
我抱臂靠在厨房门口,看他又是洗碗,又是收拾冰箱的,把过期的东西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。
重重叹了口气。
怎么了?
我调笑: 萧诚,你守点男德吧,我喜欢男人的。
你对我这么好,我喜欢上了你怎么办?
虽然已经喜欢很久了。
甚至想通过接受其他人来淡化对他的感情。
结果是失败。
他往冰箱里塞他刚喊人买的各式各样的食物,目光不转。
躺着办。
我愣了下,好半晌才反应过来。
嚯,这人,学坏了,都会跟我开颜色笑话了。
真是稀奇。
我懒散地坐回椅子上。
算了,不道德,我才不和别人抢男人。
对了,你未婚妻呢?怎么没和她在一起?
萧诚语气无波无澜: 不知道。
嘿,你这未婚夫当得不称职啊。
萧诚没理我,还在往我那几乎是空荡荡的冰箱里塞东西。
片刻后,他完事走到我面前,挡住了厨房的光,突然来了句:
以后会称职的。
他将我头发拨到身后,自上而下半垂着眼看我。
灯光在睫毛和鼻梁处打下一片阴影,衬得眼里的光异常明亮。
唉,又该死的心跳加快了。
什么时候才能对这个男人不心动。
要不等他结婚后绝交算了。
胃还疼吗?
不疼。
萧诚捏了下我鼻尖: 冰箱给你填满了,以后好好吃饭,我会随时过来抽查。
我: ……
要你管。
管你自己的老婆去。
烦人。
7
苏晓回国后没几天,正好是她的二十四岁生日。
苏家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。
我也在邀请之列。
我束好长发,端着红酒杯,倚在一旁听钢琴师弹奏。
陆池,好久不见啊。
苏晓走过来,和我并排。
不久,才一周。
她嗔了我一眼: 那是因为你不想我,我可巴不得天天找你玩呢。
对了,早就听说陆家大少一手钢琴弹得出神入化,非同一般,不知我今日是否有幸,能听上一曲啊?
我笑得彬彬有礼: 过誉了,美人邀请,是我的荣幸。
钢琴师弹奏完一曲后,我步态从容地走过去坐下,拂了拂琴键。
轻吸一口气,闭上眼,手指开始翻飞。
音符如水般流淌而出,周围的人越聚越多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,包括萧诚。
一曲毕,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。
我微微鞠躬行了个礼,离席。
苏晓眼神发亮地凑上来: 你知道吗?你刚刚弹琴的样子很性感哦,某人眼睛都看直了。
她目光指了指正走过来的萧诚。
我与她碰了个杯: 我弹琴的时候,一向如此。
这倒不是自谦,而是我对我的魅力很有自信。
只要我想,我能勾到任何一个人。
但我不会去勾有主的人。
萧诚来找你了,你们两口子说话吧,我就不打扰了。
我可有眼力见了,才不会凑上去讨人嫌。
于是在萧诚过来前,我推脱掉苏晓的挽留,先一步离开了。
8
上流圈子的晚会,处处都是应酬。
但这和我没什么关系,我只是来露个脸,毕竟我就是个对商业一窍不通的二世祖。
宴会过半,我一个人呆在沙发里,百无聊赖地玩着消消乐。
无意中瞥到,两位男士拿着酒杯围着苏晓,看样子非要她喝酒。
苏晓面露不悦。
我拧起眉。
萧诚呢?未婚妻也不护着?
我寻找萧诚的身影,发现他在很远的另一处,与圈内很有名望的一位长辈说话,看样子也不便去打扰。
想了想,我摁灭手机揣兜里,起身走了过去。
妹妹,都是苏家人,别人给你敬酒你就喝,我们的酒你就不喝,你对我们是不是有意见啊?
就是,还是说,你看不起我们?
这两个男人步步紧逼。
苏晓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,但在这种场合下不好发作,只是皮笑肉不笑。
哪儿有,哥哥们想多了。
没有你就喝啊。
我——
晓晓,我抓住苏晓的手,把她拉退了一步,原来你在这呀,我还找你来着。
你是?
男人皱起眉来看我。
哦,我是萧诚的朋友,他今天比较忙,特地拜托我多照看一下晓晓,毕竟女孩子嘛,不好喝太多酒。
这样吧,两位这杯酒,我代喝了,也当我陆池交个朋友。
话毕,我直接从离我最近的那位,也是劝酒劝得最凶的那位手里接过杯子,一饮而尽。
啧,好难喝。
人长得丑,端的酒也难喝。
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愕,还有些不知所措。
苏晓站出来: 这酒,我们喝了,你们的这杯,是不是也该喝了?
男人顿了会儿后,不自然地端起酒杯: 好说,好说。
喝完,两人眼神碰了下后,一言不发地走了,背影多了几分逃窜的意味。
苏晓朝我道谢: 谢谢你啊陆池,多亏你帮我解围。
没事,他们是?
我几个表哥。
她露出嫌恶的表情: 本事没几个,就喜欢飙车玩女人,我很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,所以根本不想和他们打交道。
此时,萧诚也走了过来: 怎么了?
我谴责地看了他一眼。
你啊,多长点心吧,护花使者得围着花转呀。
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,在他不理解的目光中,又窝回了之前呆着的角落。
转头一看,萧诚又被几位长辈围住了,苏晓也在挺远的另一侧和几位姐妹们有说有笑。
我: ……
算了,多余撮合。
9
可能是酒喝得有些多,脑袋发涨。
身体越来越不舒服,消消乐也玩不下去。
我不适地拧了拧眉心。
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。
这个宴会厅上面就是萧氏旗下的酒店,我直接开了一间房,昏昏沉沉地走了上去。
门一关,我就脱掉了西装,扯掉了外套。
手一捞,将一瓶矿泉水灌了个精光。
空调已经调到了最低度,但还是热。
我把自己砸到床上,伸手遮着脑袋。
今天的酒……这么够劲的吗?
我忍了会儿,身体的躁动不减反增。
门铃嗡嗡嗡响了起来,但我没什么力气起身。
陆池?你在里面吗?
啊,是萧诚啊。
我吐出一口灼热的气,缓缓撑起身体,扶着墙去开门。
……我果然是喝多了,萧诚看着都有三个脑袋。
你还好吗?怎么看着不对劲?
……还好。
我转过身,想回床上。
但是腿莫名一软,再也站不住,直往地上倒。
我被人接住了,落入一个温软的怀抱。
额头接触到冰凉的触感。
陆池?你没事吧,生病了吗?你身体很烫。
很烫吗?
好像是。
连脑子都要烧成灰了。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我唯一的感受是: 萧诚的皮肤好凉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