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的靴底碾过碎裂的钢化玻璃，发出刺耳的咯吱声。
他蹲下身，用磨损严重的指关节擦去护目镜上的红锈——那是这片被遗弃大陆永恒的妆容。
三天前，他在第七区的废墟里发现了半张残缺的地图，用荧光笔标注的"净水站"三个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。
现在，那座圆顶建筑就在三百米外。
穹顶的合金外壳布满弹孔，像块被虫蛀的奶酪，红雾从裂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，在夕阳下折射出诡异的紫金色。
林默握紧了背后的电磁步枪，枪管上的防滑纹早己被汗水和铁锈侵蚀得模糊不清。
"嘀嗒。
"手腕上的旧机械表突然跳了一下。
这是三天来第一次走时，林默皱眉按住表盘——十年前红雾笼罩全球时，所有电子设备都成了废铁，只有这种上世纪的古董还能偶尔运转。
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：时间不会说谎，但它会被偷走。
净水站的旋转门卡住了，玻璃上布满干涸的血手印。
林默用枪托砸开缝隙，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腐臭的气味涌了出来。
他打开头盔侧面的过滤阀，听见活性炭过滤芯发出轻微的嘶响——这是最后一个滤芯了。
大厅中央的水质监测屏还亮着，幽蓝的光芒映出满地白骨。
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，最终定格在一行红色警告上："TDS值9876，生物活性超标。
"林默嗤笑一声，十年前这个数字超过500就不能饮用，现在人们喝着TDS值破万的泥水，照样能活。
"呜——"通风管道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。
林默瞬间翻滚到操作台后，电磁步枪的保险栓"咔哒"一声弹开。
阴影里钻出来三只畸变体，它们的皮肤像融化的蜡，西肢扭曲成麻花状，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。
这是"红雾病"的晚期症状。
林默想起妹妹发病时的样子，她的手指一节节弯曲，最后像藤蔓一样缠在床架上，眼睛里流出铁锈色的泪水。
电磁步枪的蓝光闪过，一只畸变体的头颅炸开。
林默趁机冲出大厅，沿着楼梯向上攀爬。
二楼的铁门虚掩着，门把手上挂着块褪色的工牌，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灿烂，胸牌写着"陈曦，水质研究员"。
实验室里摆满了玻璃培养皿，里面漂浮着半透明的胶状物质，在灯光下缓缓蠕动。
林默的目光被墙角的冰柜吸引——那是台老式压缩机冰柜，居然还在运转，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绿光。
他撬开冰柜，里面整齐地码着二十支蓝色药剂，标签上写着"抑制剂-Ω"。
林默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，这种药剂能延缓红雾病的发作，黑市上一支能换三个月的口粮。
冰柜底层压着一本日记，封皮己经发霉。
林默翻开第一页，娟秀的字迹在潮湿中晕染开来："2077年6月15日，红雾笼罩城市的第三天。
实验体3号出现皮肤硬化，注射抑制剂后症状缓解。
丈夫带女儿去了安全区，说很快来接我，可我知道他在说谎。
""6月20日，外面传来枪声。
实验体7号突破隔离舱，它认出了我，没有攻击。
原来畸变体还保留着记忆？
"最后一页的字迹变得潦草，墨水混合着褐色的污渍："7月3日，抑制剂快用完了。
监控显示安全区己经沦陷。
如果有人看到这本日记，记住不要相信任何带铃铛的人，他们是收割者。
冰柜里的药剂留给需要的人，我要去找我的安安了。
"日记的夹层里掉出张照片，陈曦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，背景是净水站的穹顶，那时的天空还是蓝色的。
林默把照片塞进怀里，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铃铛声。
叮铃，叮铃。
他瞬间捂住嘴，心脏狂跳。
收割者是红雾扩散后出现的神秘组织，他们戴着铃铛项链，专门猎杀拥有免疫基因的人。
林默的后颈有块菱形的胎记，那是免疫者的标志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铃铛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。
林默躲进通风管道，看见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走进来，他们的风衣下摆绣着银色的镰刀图案，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。
"头儿，检测到活体反应。
"一个瘦高个举着扫描仪，屏幕上的光点正对着通风管道的方向。
被称为头儿的男人摘下兜帽，露出半张被烧伤的脸，他的左眼是机械义眼，闪烁着红光："陈曦的日记提到过免疫者会被吸引到净水站，看来是真的。
"林默握紧药剂管，金属管壁在掌心留下冰冷的触感。
他想起妹妹临终前说的话："哥，蓝色的药能救人。
"通风管道突然震动，瘦高个用军刀撬开了格栅。
林默闭上眼睛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，却听见外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。
"是反抗军！
"有人喊道。
林默趁机从管道里跳下，撞开窗户冲了出去。
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和铃铛的碎裂声，他回头望去，看见净水站的穹顶在爆炸中坍塌，红雾被火光染成了血色。
口袋里的抑制剂硌着肋骨，林默突然想起日记最后那句话。
他摸出一支药剂，对着夕阳举起，蓝色的液体在光线下泛着微光。
远处的废墟里，有人点燃了信号弹，绿色的光芒划破红雾。
林默辨认出那是反抗军的标志，他握紧药剂，朝着光芒的方向跑去。
靴底踏过积水，映出他身后越来越长的影子。
手表又开始走了，滴答，滴答，像是在为这个锈蚀的世界倒计时。
林默不知道终点在哪里，但他知道，只要还有一支抑制剂，就还有希望。
他蹲下身，用磨损严重的指关节擦去护目镜上的红锈——那是这片被遗弃大陆永恒的妆容。
三天前，他在第七区的废墟里发现了半张残缺的地图，用荧光笔标注的"净水站"三个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。
现在，那座圆顶建筑就在三百米外。
穹顶的合金外壳布满弹孔，像块被虫蛀的奶酪，红雾从裂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，在夕阳下折射出诡异的紫金色。
林默握紧了背后的电磁步枪，枪管上的防滑纹早己被汗水和铁锈侵蚀得模糊不清。
"嘀嗒。
"手腕上的旧机械表突然跳了一下。
这是三天来第一次走时，林默皱眉按住表盘——十年前红雾笼罩全球时，所有电子设备都成了废铁，只有这种上世纪的古董还能偶尔运转。
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：时间不会说谎，但它会被偷走。
净水站的旋转门卡住了，玻璃上布满干涸的血手印。
林默用枪托砸开缝隙，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腐臭的气味涌了出来。
他打开头盔侧面的过滤阀，听见活性炭过滤芯发出轻微的嘶响——这是最后一个滤芯了。
大厅中央的水质监测屏还亮着，幽蓝的光芒映出满地白骨。
屏幕上的数据流疯狂跳动，最终定格在一行红色警告上："TDS值9876，生物活性超标。
"林默嗤笑一声，十年前这个数字超过500就不能饮用，现在人们喝着TDS值破万的泥水，照样能活。
"呜——"通风管道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。
林默瞬间翻滚到操作台后，电磁步枪的保险栓"咔哒"一声弹开。
阴影里钻出来三只畸变体，它们的皮肤像融化的蜡，西肢扭曲成麻花状，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。
这是"红雾病"的晚期症状。
林默想起妹妹发病时的样子，她的手指一节节弯曲，最后像藤蔓一样缠在床架上，眼睛里流出铁锈色的泪水。
电磁步枪的蓝光闪过，一只畸变体的头颅炸开。
林默趁机冲出大厅，沿着楼梯向上攀爬。
二楼的铁门虚掩着，门把手上挂着块褪色的工牌，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灿烂，胸牌写着"陈曦，水质研究员"。
实验室里摆满了玻璃培养皿，里面漂浮着半透明的胶状物质，在灯光下缓缓蠕动。
林默的目光被墙角的冰柜吸引——那是台老式压缩机冰柜，居然还在运转，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绿光。
他撬开冰柜，里面整齐地码着二十支蓝色药剂，标签上写着"抑制剂-Ω"。
林默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，这种药剂能延缓红雾病的发作，黑市上一支能换三个月的口粮。
冰柜底层压着一本日记，封皮己经发霉。
林默翻开第一页，娟秀的字迹在潮湿中晕染开来："2077年6月15日，红雾笼罩城市的第三天。
实验体3号出现皮肤硬化，注射抑制剂后症状缓解。
丈夫带女儿去了安全区，说很快来接我，可我知道他在说谎。
""6月20日，外面传来枪声。
实验体7号突破隔离舱，它认出了我，没有攻击。
原来畸变体还保留着记忆？
"最后一页的字迹变得潦草，墨水混合着褐色的污渍："7月3日，抑制剂快用完了。
监控显示安全区己经沦陷。
如果有人看到这本日记，记住不要相信任何带铃铛的人，他们是收割者。
冰柜里的药剂留给需要的人，我要去找我的安安了。
"日记的夹层里掉出张照片，陈曦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，背景是净水站的穹顶，那时的天空还是蓝色的。
林默把照片塞进怀里，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铃铛声。
叮铃，叮铃。
他瞬间捂住嘴，心脏狂跳。
收割者是红雾扩散后出现的神秘组织，他们戴着铃铛项链，专门猎杀拥有免疫基因的人。
林默的后颈有块菱形的胎记，那是免疫者的标志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铃铛声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。
林默躲进通风管道，看见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走进来，他们的风衣下摆绣着银色的镰刀图案，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。
"头儿，检测到活体反应。
"一个瘦高个举着扫描仪，屏幕上的光点正对着通风管道的方向。
被称为头儿的男人摘下兜帽，露出半张被烧伤的脸，他的左眼是机械义眼，闪烁着红光："陈曦的日记提到过免疫者会被吸引到净水站，看来是真的。
"林默握紧药剂管，金属管壁在掌心留下冰冷的触感。
他想起妹妹临终前说的话："哥，蓝色的药能救人。
"通风管道突然震动，瘦高个用军刀撬开了格栅。
林默闭上眼睛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，却听见外面传来剧烈的爆炸声。
"是反抗军！
"有人喊道。
林默趁机从管道里跳下，撞开窗户冲了出去。
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和铃铛的碎裂声，他回头望去，看见净水站的穹顶在爆炸中坍塌，红雾被火光染成了血色。
口袋里的抑制剂硌着肋骨，林默突然想起日记最后那句话。
他摸出一支药剂，对着夕阳举起，蓝色的液体在光线下泛着微光。
远处的废墟里，有人点燃了信号弹，绿色的光芒划破红雾。
林默辨认出那是反抗军的标志，他握紧药剂，朝着光芒的方向跑去。
靴底踏过积水，映出他身后越来越长的影子。
手表又开始走了，滴答，滴答，像是在为这个锈蚀的世界倒计时。
林默不知道终点在哪里，但他知道，只要还有一支抑制剂，就还有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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