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鸣于岐翔于雍栖于凤

姐姐是大梁神女，

出世起便肩负着国运。

可她十八岁那日，却被人扒去衣衫横死街头，

当夜，屹立千年的护国神寺轰然坍塌，

此后天灾人祸不断，死伤无数。

臣民皆言这是她枉死引发的天怒。

但她留下的那只神鸟却越发奇怪起来。

竟将她遗留下的神女羽衣撕成碎条，插于尾翼之上翩翩起舞。

还能开嗓唱护城曲，与她生前所唱别无二致。

所有人激动不已，高呼它是神女转世，提议举国供奉。

作为大盛唯一的女帝，我却冷声下旨：

“挖出神女残骸封入镇魂棺。将那妖鸟拔毛送去御膳房。全是邪祟，留不得！”

1.

我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。

母后踉跄着后退两步，被宫女扶住才勉强站稳：

“皇儿，你可知你在说什么？那是小雅留下的唯一念想，她生前待你如亲妹，你竟要如此糟蹋她的遗物……”

皇兄也猛地抽出佩剑指向我：“你疯了！神女生前跟你到底什么愁什么怨，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！居然因为女儿家的小脾气让整个江山社稷为你陪葬。”

“皇姐！”最小的皇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，“神女姐姐对我们那么好，你忘了吗？小时候我落水是她跳下去救我，你生病时是她彻夜不眠为你祈福……”

怎么会忘呢？

那个总是穿着白衣的少女，会在冷宫里偷偷给我带糕点，会在我被其他皇子欺负时挺身而出。

九子夺帝最艰难的那段日子，我作为一介女流，本来参与的资格都没有。

是她以神女之名站在城楼上，对万民宣告：“真正的帝王在此！”

这时，御厨战战兢兢地捧着托盘上前。

我死死捏住了那只神鸟的脑袋。

它惊恐地扑腾着，发出凄厉的哀鸣。

“不要！”母后失声惊呼。

我却面无表情地一根根拔下它的羽毛。

鲜血溅在我的龙袍上和脸上，温热而粘腻。

当最后一片羽毛被硬生生扯下时，神鸟已经奄奄一息，只剩下微弱的抽搐。

母后突然冲上来，一把抢过血淋淋的鸟儿紧紧抱在怀里，扑通跪倒在地：“够了！小雅五岁入宫就是我带着的，在我心里她就是亲生女儿啊！羽毛已经拔了，把这可怜的孩子给我吧……”

“还来。”我冷声道，宝剑直抵母后咽喉。

满朝文武倒吸一口冷气。

谁不知道我最孝顺母后？

那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，在冷宫里学会了缝补衣裳，寒冬里把自己的棉袄拆了给我做冬衣，酷暑中彻夜不眠为我打扇驱蚊。

母后却将妖鸟抱得更紧，甚至将脖颈抵上剑锋：“除非我死。”

我冷笑一声，剑刃入肉一分，鲜血顺着剑身滑落。

“那便如你所愿，押入死牢，七日后问斩。”

她震惊地抬头看我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
“疯了！你真是疯了！”皇妹瘫软在地，失声痛哭。

皇兄的剑哐当一声掉落，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：“毒妇！你会遭天谴的……”

我拭去剑上血渍，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：“三日后，你们自会明白。”

……

三日后，祭坛四周黑压压挤满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