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里正一句不够，让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鸦雀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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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放下碗，望向他: 差多少?
他一张脸憋得通红，胸膛剧烈起伏着: 很多。
说完，他重重一拳捶在桌上。
我们石溪乡一共九里一百七十村，其中至少里半遭了灾，一百六十多个村上报说自己家里没有余粮，我早早腆着一张脸，去乡上哭，去乡上闹，乡上的人把脖子往我跟前伸，说我就是把他们脑袋砍下来，他们也变不出粮食来。他们也跟我一样，去县里哭，去县里闹，可东安县下辖个乡，咱们石溪乡不是最惨的，上面有好些乡比我们还惨，有的乡去年就没好收成，今年又来一回，如今不过四五月，啃树皮的都有了，夏天还不知道怎么熬过去。赈济粮每次拨下来是有定数的，总共就那么多，县里截留一半，乡上再截留一半，发下来匀一匀，匀到我这个望春里里正手上，只剩九十石粟米、十斤番薯、四十六斗豆。
他说着，环顾四周乡亲，沉声道: 咱们望春里有多少户，有多少口人，大家伙自己算一算，够吃几天?
角落里有人说: 便是不够，你也不该私藏，趁早拿出来给大家伙分了，有总比没有强。
话音落下，立刻有人附和。
刚缓和一些的气氛又一次紧张到了极点。
曹里正深吸一口气，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: 该分给大家的，我一斗都不会少。刚刚说给大家听的那些数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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